砯渍冻长安.吾凰

上天若是不生我们,这世间该有多无趣啊。一个努力码字的小透明写手。

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泰贞 七年,寒山寺下,一条孤零零的船只漂泊在一片白茫茫的江上,夜风冷人刺骨,船内却好酒正酣,文人骚客正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那件案子……”

“哎,崇宁兄莫不是喝糊涂了吧,此乃圣上拍板定案,早已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还望诸君慎言啊。”

“是啊是啊,今日乃煮酒吟诗,谈那国事作甚!怪扫兴的!”

一船人又快速的高谈阔论起来了……

“呵,盖棺定论……好……一个盖棺定论……”一个声音低低喃语道,复又消散在夜风中……

煮酒引客诵明月之诗,再寒冷的夜晚也融入一丝丝的暖意……

茫茫江面上,缓缓地传来一阵阵悠扬又平和的钟鼓之声……

寒山寺上,一株桃花树怒放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桃花随着钟声一片片的飘落在一个白衣敲着木鱼的小和尚身上,还顽皮的在他身上打着旋,那小和尚眉目清冷,神情安逸,似是寒山上一块终年不化的冰雪。却是一眼都没看那满天飘落的桃花,更没有伸手拂拭逗留在他身上的桃花瓣。

“今日你似乎格外高兴,为何?”他淡淡地道。声音却像浸染了寒冰一般,刺得人无端心口发冷。

可四周寂静无人,似乎只是他的自言自语罢了。

突然在茂密的花树钻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体型高大修长,墨发如瀑,用一条红色的发带凌乱的扎在脑后。

嘴里还吹着不成调的调子,他斜斜地靠在树上,一条腿随意的支起而另一条垂下乱晃。晃得树丫上的花儿絮絮落下,就跟落一场花雨似的。

“呦,你身上的花儿不管了?再不管当心被活埋掉了呀。”语调里带了些恶劣。“再说了我哪有一天不高兴的时候。”男人打了个响指,原本还是花骨儿的桃花苞一点点的慢慢地绽放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小和尚继续淡淡的回道。

说罢,便又闭眼敲着面前的木鱼了。

树上的男子见状开始脑壳疼,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道:“又开始了!也太无趣了吧。”

忽的他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眼珠一转,眉眼顿时灵动如画。

“喂,秃驴,你这几天这般寸步不离,是不是……”

“无聊。”

“我都还没有说完呢!”

“……”

“喂!秃驴?!小和尚?!啊啊啊!!!又不理人!整天无聊无聊的你就不能说多两句话吗?不会?那加多两个字难道也不会吗?!”男人不停地在树上打着滚,桃花被他一通折腾得落得更加欢快了。

“……”

“啊。看我!看这!”

突然一张脸猛得靠近那个坐在树下的小和尚面前,好看的笑颜,两道飞扬的斜眉入鬓连那弯成月牙的桃花眼也似乎浸染了这漫天飞舞不止的桃花的甜味。

“别闹,魏婴。”

他琥珀色的瞳孔清晰的倒影着那张面孔,却如天边的冷月一般孤寂遥远,这般景色仿佛已入他眼又好像不曾被他收入眼里。

遥远得就像天边的冷月一般可见不可触碰……

那个叫魏婴的男子被他这么一说便收起了作怪的小心思,盘腿坐在树丫上支着下巴看树下的小和尚日复一日的念经日常,长长的叹出不知是今天的第几口气。

这般,才使得那坐如松的和尚抬眼瞧他一下,道:“快结束了,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打断了,只见方才还一脸兴致缺缺的某人如鲤鱼打挺般并迅速恢复了精神气。

“啊!!终于结束了!快憋死我了。等会要去哪里呢……嗯……让我想一想”树上男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滚。

桃花又被他闹腾得絮絮落下,也刚好遮住了那清冷和尚唇边如晴光映雪的一抹笑意还有那泛起点点涟漪的琥珀色的瞳孔。

“忘机。”一道端正得严谨的声音插入,打破这旖旎的气氛。正在打滚的某个人忽的停下,咻的一下原地消失了。

“在。”白衣僧人收拾好木鱼,朝来人行了一礼,一串檀香佛珠自他的手滑下,一颗颗被人盘得光滑圆润无比。

“这几日劳你看着他了,现下仪式已毕。也不必再时时看着他了。忘机,你随我来。”这名严肃的僧人一边捻着胡子吩咐一边时不时扫一两眼桃树的方向。

在中年僧人的死亡视线下,藏在花树里的男子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识趣的躲着不出来。

“是。”白衣僧人缓缓地踱步跟在中年僧人背后。

离去时,他似有所感的回身敲了敲身后不知何时伸出来准备勾住他衣摆的一节桃枝丫,他甚至还做出一个不符合他平时的动作——轻弹那树枝一下。

“我很快就回来。”说罢便立刻转身离去,只是那背影总有一丝欲盖弥彰的意味,可漫天飞舞的桃花实在太多了挡住了白衣僧人难得一遇悄然发红的耳朵尖。

不然,若是被那花树后的男子看到的话肯定会高兴满树打滚的吧。

白衣僧人回想方才的动作时,不免有些懊恼,他原本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个年纪的少年通常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张扬与狂,可面前的少年却是板着一张脸,一举一动都带着少年老成的意味。

所以他的内心哪怕有再多的想法面上却连一丝一毫也不曾显出。

却看那头,待脚步声离去时,树上的人便一下从花树上窜出来,双腿晃悠晃悠的等了下,最终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轻轻地从树枝上跳下,那树枝只是轻颤了下,似乎坐在那上面的只是一只小鸟般。

魏婴看到这场景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脚趾头,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他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迎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又变回了那张扬恣意的少年。

朝着金光闪闪的大殿飘了过去,不错是用“飘”,你没有看错,的确是用“飘”的过去。

只因他现在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忘却前尘不知自己因何而亡又因何而来,滞留在这寺庙里不肯离去,一个连前程和将来都没有的鬼魂是无法投胎轮回的。

他只知道的是自打他模模糊糊醒来时,就似乎离不开这寺庙而这棵桃花树就像养育了他的精魂的母体一般,也让他留恋不已。害得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桃花精怪还是个鬼怪?

但,更重要的是,他停下了飘动。是他一睁眼醒来并看到的那个人啊,这么说起来,魏婴这个名字也是他起的呀!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他恼恨的在原地打了个旋。带起了身边的微风。

“阿湫!你有没有觉得身边好像似乎冷了一点。”一名路过的僧人对他身旁的同伴说。

“啊,起风了吧,回去加件衣服吧。”同行回道。

也不是所有的僧人都能看到他的,这不,便从此诞生了一个专门吓人捣蛋鬼。

害得那时寺庙人人自危,还以为就连佛光普照的庄严寺庙也抵不过阴邪小鬼入侵。

不过到最后还是被蓝湛狠狠修理了一顿的某人想到。

不过某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鬼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再犯的。这不,这又开始寺庙里鸡飞狗跳的一天。

奥,对了。“蓝湛”便是方才那白衣僧人忘机的俗家姓名。

魏婴想不明白这么俊俏的一个人作甚么去出家啊,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可惜了!

魏婴飘啊飘啊,总算飘到了大殿内,这里刚刚做完了一场持续了几天法事,现下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一起开始他们早课日常,魏婴楸了楸自己的头发,脑袋顿时大如斗。

“啊!!!怎么挑了这个时候!哇,你们都不用休息的吗?这念的什么,听不懂啊!!”在一系列挠头楸发大喊无果之后,魏婴在一片念经声中缓缓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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